古語有言,以銅為鑒可以正衣冠,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,以人為鑒可以明得失。生活中,我們的目光往往只聚焦于成功者身上,但黯然退場的失落者同樣也有值得我們反思的地方。
近日有媒體報道,Clovis Oncology在申請破產4個月后,將Rubraca以1.35億美元出售給Pharma& Schweiz GmbH 。該新聞無疑將這家曾經市值超百億美元的biotech再次置于聚光燈下。作為全球第2款商業化上市的PARP抑制劑Rubraca的擁有者,Clovis何以走到如今這一步?本文將帶著大家回顧一下Clovis的發展史,供參考。
一度瀕臨“死亡”,憑PARP抑制劑逆風翻盤
2008年,美國次貸危機爆發波及全球金融市場,生物技術行業也不可避免受到沖擊。但在此期間,仍有一家成立大約8年的biotech以29億美元的價格賣身新基成功套現。它就是Pharmion Corporation,創始人是曾擔任過NeXagen等多家公司高管的Patrick J. Mahaffy。
首次創業就取得不錯的結果,給Patrick J. Mahaffy注入了極大信心。2009年春天,他聯合前Pharmion高管Gillian Ivers-Read在美國第二大技術創新基地博爾德開啟自己的第二段創業生涯,成立了Clovis Oncology公司,主要從事新型抗癌藥的收購、研發和商業化運營。Patrick J. Mahaffy認為當時的生物技術公司和制藥公司發現了大量早期抗癌化合物,但受限于開發能力和資金條件,這些化合物被推向市場的機會大大降低。他希望可以通過Clovis引入優質的早期抗癌化合物,并對其進行開發和商業化,助益廣大患者。Clovis最早開發的藥物是從Clavis Pharma引進的吉西他濱反油酸酯,它是一款親脂性制劑,旨在解決吉西他濱吸收穩定性較差以及易耐藥的問題。公開資料顯示,該藥在治療胰腺癌的II期臨床顯示出良好的療效,但后續治療轉移性胰腺癌的II期LEAP研究沒有達到主要終點。
Clovis交易并購合作(億美元)
開發吉西他濱反油酸酯的同時,Clovis還從Avila Therapeutics引進了一款臨床前EGFR T790M抑制劑rociletinib(CO-1686)。該產品曾是阿斯利明星產品康奧希替尼(AZD9291)的最大競爭者,二者披露的開發進度和療效數據非常相近,以至于頻頻被拿來對比,給Clovis帶來了廣大關注度。
形勢急轉直下發生在2015年11月,FDA加速批準奧希替尼的同時卻對rociletinib的療效數據提出質疑(屬于未確證的ORR數據,60%)。此消息一出,Clovis的股價應聲大跌近70%。盡管后來Clovis補充數據重新提交上市申請(ORR由60%變為30%),也未能挽救rociletinib被拒批和股價一路狂跌的命運。2016上半年,Clovis在Q1財報中披露已終止rociletinib所有臨床研究的患者招募工作。
不過還是要佩服Clovis的眼光和決策能力。Rociletinib受挫后,Clovis迅速把目光轉移至PARP抑制劑rucaparib上,將其開發用于治療卵巢癌、前列腺癌、胰腺癌等多種瘤種。彼時阿斯利康的PARP抑制劑奧拉帕利作為first-in-class已在美國、歐盟上市用于治療卵巢癌。對于當時的Clovis而言,有機會成為市場第2款PARP抑制劑的rucaparib仍是其最值得押注的資產。
功夫不負有心人。2016年中期,Clovis迎來轉機,尼拉帕利治療卵巢癌III期成功的消息帶動了所有布局PARP抑制劑公司股價的上漲。同年12月,Rucaparib獲得FDA加速批準治療卵巢癌,成為全球第2款上市的PARP抑制劑,商品名為Rubraca。憑借Rubraca,Clovis的股價迎來飛升,市值最高超過百億美元。
當家產品卻成為壓死Clovis的最后一根稻草
一切似乎都在向好,那為何Clovis還會陷入破產的深淵?從該公司歷年財報中不難發現,Clovis成立至今一直處于入不敷出的狀態,唯一一款商業化產品Rubraca的銷售額也遠不達預期,2021年甚至開始出現下滑趨勢。與之對應的是,Rubraca同靶點產品Lynparza(奧拉帕利,阿斯利康/默沙東)的銷售額卻一騎絕塵,Zejula(尼拉帕利,GSK)上市5年也已實現5億美元銷售額。近些年,Talzenna (他拉唑帕尼,輝瑞)、氟唑帕利(恒瑞醫藥)和帕米帕利(百濟神州)的上市又使Rubraca的市場空間進一步壓縮。Clovis近10年財報(億美元)
2022年,FDA出于安全性考慮限制Rubraca在卵巢癌的使用,競爭激烈疊加監管受阻,無疑使本就不富裕的Clovis雪上加霜,2022年前三季度的銷售額僅有0.97億美元。為擴大收入來源,Clovis通過裁員等措施節衣縮食的同時,向FDA提交了Rubraca一線維持治療卵巢癌的補充新藥申請。但即使能夠順利獲批,賬面上沒剩多少錢的Clovis也已難以支撐到PDUFA日期(2023年6月25日)。如果是在醫藥行業鮮花著錦、烈火烹油的時候,Clovis完全可以憑投資人的不斷輸血活著,但在當下風雪襲來的資本寒冬下,資金耗盡的Clovis只能選擇破產。再者,市場也更愿意錦上添花,而不是雪中送炭。Clovis首席執行官Patrick Mahaffy曾公開表示,他不是一個帝國締造者,不想帶著Clovis的帽子老去,希望公司能夠被收購。但產品管線單一,僅有一款商業化產品和在研放射性療法FAP-2286的Clovis早已不是投資人看好的收購標的。2022年12月,資金耗盡、走向末路的Clovis宣布,已根據美國破產法第11章申請破產,并將尋求通過法院監督的銷售程序出售資產。同日,該公司還宣布已與諾華簽署協議,將FAP-2286的基本所有權利出售給后者,總金額為6.81億美元,包括5000萬美元預付款,3.34億美元開發和監管里程金和2.97億美元銷售里程金。如今將Rubraca出售,也徹底標志著Clovis生命周期結束,流逝于歷史長河中。與大藥企相比,biotech的抗風險低,一款藥物的成敗就有可能關系到公司的生死存亡。Clovis的破產倒閉有自身也有外部環境的因素,商業化能力欠缺、風險集中、產品單一、融資困難等等都是導致它衰亡的原因。總之,創新藥的開發過程充滿挑戰,謹希望Clovis的案例能給國內處于資本寒冬的biotech們一點啟示。聲明:本文系藥方舟轉載內容,版權歸原作者所有,轉載目的在于傳遞更多信息,并不代表本平臺觀點。如涉及作品內容、版權和其它問題,請與本網站留言聯系,我們將在第一時間刪除內容